故事经过二
从鞋店出来,我仍没见那个保卫干事的人影儿。我真担心他因缺乏经验而惹出乱子来,便一面往城外走,一面打听他的下落。
果然不出所料,保卫干事真的出了麻烦。据老乡说,晌午时分,有个青年人进城门时,慌慌张张的,刚走到哨兵身边,人家还没查问,他自己反倒先调头跑了。敌人还追了一阵儿,幸好没追上。我判断,那个青年人肯定就是保卫干事。我想,不管保卫干事表现怎样,只要没出事儿就好,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。一路上,我心里甭提多高兴啦,嘴里哼着家乡的《花儿》,两腿就像生了风,轻松愉快地赶几十里夜路,回到了部队驻地。
我一步跨进屋来,冲正趴在桌子上低头看地图的供给部长郑兴福打招呼:“老郑,我回来了!”
郑兴福抬起头的一刹那,我却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异常:郑兴福那削瘦的脸上,浓眉紧锁,两眉间的皮肤挤成了一个“川”字。他用陌生而又奇怪地目光上下打量着我,好像我是外星人儿似的。我不知其中缘故,便大步上前,照着他的肩膀“啪、啪”两巴掌:“老伙计,你不认得我啦?我是鲁瑞林啊!”这两巴掌使郑兴福从惊奇中醒过神儿来,他马上像孩子似的对着我的胸脯轻轻捣了一拳,一惊一诈地说:“你这个老鲁呀,搞么子名堂。你还没回来,军长、政委就来信查问你了。”说着,拿起桌子上的一封信递给我:“你先看看吧。”
我顿时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满心疑窦地接过信来看。信确实是肖克军长的笔迹,内容是:“郑兴福同志:你部政委鲁瑞林到平凉买鞋,携带500块银元跑了。肖克、郭树声。”看完信,我顿时火冒三丈,气不打一处来,破口大骂:“是哪个王八羔子日鬼(甘肃方言:搞小动作)我?”我下意识地联想到那个保卫干事。除了他,还能有谁呢?明明是他胆小怕死,连城门都没敢进,就跑掉了,反而却恶人先告状,谎称我携款逃跑,真是岂有此理!我真恨不得一枪崩了他。我气得一下将信扔到桌子上,抓起电话来找郭政委。一边摇电话,一边忍不住埋怨军长、政委: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乱下结论呢?
电话接通了,郭政委不在,我又找军长。很快,耳机里传来肖克军长那熟悉的湖南嘉禾口音:“喂,哪个?”我便放大嗓门说:“军长,我是鲁瑞林。”还特意将“鲁瑞林”三个字一字一顿,加重了语气。这时,肖军长“呃”了一声,便悄无声息了,耳机里只有“嗞嗞”的电流声。可能是我的突然出现出乎意料,军长一下子愣住了。
我赶紧接着大声说:“我把鞋子买回来了。军长呵,我没有跑!”
大约静静地过了几秒钟,耳机里突然传来肖军长“哈哈”大笑的声音,笑声是那样的爽朗真诚,在气头儿上的我,也被这笑声逗乐了,一肚子的怨气随之飘散。军长说:“我明白了。好吧,你马上来,我等你。”
我一见到军长,就被他一把拉在小凳子上坐下来。军长对我说:“你带了那么大一笔钱,又是个甘肃人,他们说你跑了,我就信以为真了呢!看来,主要还是那500块银元作怪哟!”
我也笑了笑,说:“钱这玩艺儿,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稍不小心,就会被它咬一口。”
其实,这场误会不是无缘无故的。当时,红军在长征中的生活极其艰苦,一般人都难以想象。有些意志薄弱的人,经不起考验,害怕再过爬雪山过草地那种艰苦的生活,便想方设法弄些钱回家,特别是管钱管物的人,的确跑过一些。正是由于这个原因,军长、政委才轻信了那个保卫干事的谎话,误认为我也逃跑了。
当我把买鞋的经过详细汇报之后,肖克军长表情庄重,用自责的口吻说:“这件事可以使我们接受一个教训,特别是领导干部,绝不能偏听偏信,凡事不加思索,不做调查研究,最好不要过早下结论。你说对吗?”说着,他用那诚恳的目光凝视着我。迎着军长的目光,我感动地点了点头……
分手的时候,肖克军长紧紧地握着我的手,风趣地开玩笑:“瑞林呵,500块银元这个怪物,没有把你拽跑,也没使我们结疙瘩,反倒使我们更坚强更信任了。看来怪物自有怪物的用场哟!”接着便大笑起来。
我也由衷地跟着笑了。在这笑声中,一天来的疲劳和委屈、怨气都一古脑儿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故事说明:1930年,北平市财政局土地委员会调查与评估全城住宅,评估的结果是小洋楼最贵,每间均价400块大洋;普通楼房次之,每间均价176块大洋;四合院瓦房再次之,每间均价130块大洋;普通平房再次之,每间均价80块大洋。北京市郊区在二、三十年代七块银元可买一亩地。
一、克己奉公,清正廉洁也是光荣的革命传统
二、这个革命传统在当代的传承是有现实意义的
三、要做国家栋梁,做对祖国、人民有用的人就必须清正廉洁
四、要做到清正廉洁,必须要有“为人民谋幸福”的崇高信仰